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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随便

09 随便

正义之剑会不会杀好人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起听过的一句话。

具体怎么说记不大清楚了,大意就是:“杀一个人,你只能称之为贼人,杀一万个人,你就是英雄,如果你有能力杀掉九百万人,便是英雄中的英雄。”

我本以为自己会被押解回帝国元老院审判,但现在我裹着绷带,好吃好喝供着,坐在回帝都的马车上,旁边坐着低头不语的猫耳公主大人,车窗外是身形僵硬却还在骑马的巴泽尔。所有人噤若寒暄,只能听到哒哒的马蹄和车轮吱嘎的声音。

在血腥的早晨之后,我本来是打算骑着马自己回佩尔西斯的,但因为身上的箭伤还蛮重的,巴泽尔建议我回帝都医治。

拖延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帝都的使者乘着法师的飞行术就到了,然后对我宣布了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亚尔曼和苍鹫军团第三十七步兵团涉嫌通敌。

我杀了他们是为帝国除害,还给我记了一功,然后因为苍白圣剑觉醒,所以要求我去威斯姆特宫面圣。

我这个边陲官员可算是见识到了帝都官员溜须拍马的本事,那位使者对我的所作所为又是拍手叫好,又是歌功颂德,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不远处的地方有着四千多个的已经被砍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于是善后工作交给他带来的法师处理,而我和猫耳公主则暂时改变行程,再次回帝都面圣。

对于回去见皇帝……说实话我没什么太多的想法,我现在的脑子里很乱,却一点也不急了。

一个月来的焦躁感完全消失了,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趴在车窗边的狮子,在一群羊中安心的打着盹。

有待处理的事情很多……比如老爹究竟是怎么死的……比如安娜那边究竟要怎么办……比如这次事情之后,帝都究竟会怎么对待佩尔西斯……

但这一切都不是那么紧急了。

在失去了一切接着又夺回一切之后,我终于明白的一句话:“没有智与力,不足定人心。”

这个人心不仅仅是别人的心,也是我自己的心。

当然,所谓夺回自己的一切并不准确,我觉得自己没有夺回任何东西,没有这把圣剑,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所以夺回的一切,其实都只是附加品……一想到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于回佩尔西斯已经不是那么迫切了,既然皇帝老儿要我去见他,那我就去见他好了。

“那个……侯爵大人……”

“嗯?”我偏过头,瞟了这个没用的猫耳公主一眼,态度不是太好。

“你脸上的东西……”

她这么说了,我摸了摸右脸上半部那带有金属质感的东西,这东西并不是什么装饰品,挂在脸上甚至没有什么感觉,我隐约明白这东西是圣剑发动之后有的。在我拿回身体的支配权之后,它却并没有消失:“很碍事?”

“不……没,没什么。”

……对,就应该是这个态度。

一个没有用的异族公主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不过一直守在她旁边的那个护卫好像是不太看得下去:“侯爵大人,请放尊重些。”

我瞟了他一眼,并没有鸟他,因为他不够格。

“雷诺……算了,侯爵大人现在心情不太好,我们还是让他静一静吧!”

“微臣明白。”

是啊,我是想静一静,但我现在坐的马车是她的。

她的马车是唯一“幸存”下来的……这不是说我砍了其它的马车,早上的我甚至没有多杀一只蚊子,但除了这辆马车之外,其他的马车基本上都在士兵的溃逃之中都已经变得血迹斑斑了,我们总不能驾着满是血腥味的马车回帝都吧!

我百无聊赖的趴在车窗边上:“巴泽尔。”

“大人,我在。”

“我们还有多久到?”

“回大人,大约两个时辰。”

以前的巴泽尔跟我说话的时候挺随意的,毕竟他是老爹的部将,按理说也算是我的长辈,而现在的巴泽尔跟我说话非常恭敬,就像当初他面对老爹一样。我觉得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之前被吓到了,但更多的,大概是因为我是这百年来佩尔西斯家第一个真正的圣剑继承者吧!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拔出了腰间这把毫不起眼的佩剑。

就在我推开剑鞘的时候,余光中感觉到旁边的三个人都抖了一下,这让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并没有笑出来。

这把圣剑究竟是为什么认可了我,为什么而觉醒,我到现在都不太明白。现在手里握着它,也并没有那种充满了力量的感觉,它还是和平时一样,简约的像是根铁条。若不是因为脸上的这个东西,我真的会以为早上的事情只是我打盹时候做的一场梦。

我拔出剑,试着朝着窗外的行道树挥了一下。

果然……没有任何效果。

“大人……您,在试验圣剑的使用方法吗?”

“是啊,”我点了点头,“传说中这把剑只能在正义的事情上使用,果然拿去砍树还是不行的吧!”

“拿圣剑砍树,您真会看玩笑。”巴泽尔迎合的笑容有点僵硬,或许的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并不是什么玩笑,”我用手上的铁条敲着窗沿,对于它的不听使唤有点烦恼,“记得看以前家里的书上说过,四圣剑虽然是物质形态,但更接近于一种规则。它是秩序的体现,所以即便有了形态也不会折断,并且无处不在。拿它砍树的话,至少是不用担心刀口砍钝了还要换新的。”

听我这么说了,巴泽尔笑而无言,只能连连点头。

他大概只是注意到我说砍树,并没有发现我真正想说的事情——圣剑所代表的是一种秩序。

它就像是一条法则,是被动的存在于那个地方的,只有你触碰到它的时候,它才会反击,也就是说,虽然圣剑很厉害,但我想要利用它主动去杀谁的话,大概也就比斧子好使一点。

这是我觉得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了。否则我现在已经被圣剑所承认了,却依旧还是没法随心所欲的调动它的力量,除了修行不够之外,大概也就因为它比较被动吧!这点的好处就是我并不担心现在谁会觉得因为我才觉醒圣剑而对我产生不利的想法,倒不如说我求之不得想再仔细的体验一下圣剑的力量。

……即便犯下如此大的杀孽之后还是会这样想,力量这种东西果然是会上瘾的啊!

……唉,是啊,杀孽终究是杀孽,即便已经有合理的解释了,甚至被美化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

……究竟要如何去面对安娜。

使者到之前,安娜就被安排去休息了。

据说小梅琳被吓得不轻,我有点担心那小家伙会不会留下什么严重的心理阴影……至于安娜,据巴泽尔说她的情绪还算稳定,但我并不敢去见她。虽然我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当初终究是答应过她,不会杀掉亚尔曼,结果是我食言了。亚尔曼确实也是一个好父亲,如果他当初直接杀掉我的话,圣剑大概也就不会有觉醒的机会了。

这一切我只能理解为是命运,我虽然赢了,却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的红颜知己也变成这样子,安娜还会不会接受我,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信心了。

然后就是帝国的态度……想到这,我瞟了一眼角落里正襟危坐的猫耳公主。

她现在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帝国权贵的态度……期盼而又恐惧……

上位者对于权力的贪欲是无止境的。

因为政治是权力的艺术,而权术的本质就是控制暴力。原本我和他们一样,都只是权力的玩家,而现在我自己就变成了一个暴力的集合体,此刻他们面对我的心情,曾经还是个玩家的我,隐约能够想象到。狮子虽然不会在意豺狗的吠叫,但正因为是狮子,还是容易被群起攻之的吧!或许到帝都,我应该收敛一下自己的态度。

……啊,果然在我的心里,正义只是暴力的另一个代名词吗?

……说到底这把剑究竟是为什么会承认我这个一点都不正义的家伙的……

一路上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再一次回到帝都的城门下。

然后……迎接的仗阵把我给吓到了。

几天前,我带着千人部队来帝都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出门迎接,当时我还有点生气,觉得帝都小看了佩尔西斯。

可是现在……天启教会的教皇大人亲自顶着正午的太阳在城门口迎接我,平时难得见到一面的主教大人们在旁边站成一排,搞得我好像真是什么英雄,引得周围民众纷纷围观,不知道来了什么大人物。

队伍在城门口停下了。

我跳下马车,众教士一致鞠躬行礼。教皇大人在四位红衣大主教的陪伴下徒步走过来:

“佩尔西斯圣骑士,辛苦你了。”

……啊,说起来我好像还算是个圣骑士,虽然是预备的。

“参见教皇大人,”我单膝着地,行了一个骑士礼,“不知冕下有何事,在此等候?”

“苍白圣剑觉醒,这是我天启神教的百年不遇的大事,我在此等候有何不可?来来来,佩尔西斯圣骑士现在就随我回阿维尼翁宫,我想你现在也很想知道关于圣剑的事情,放在佩尔西斯的记载只是一部分,禁书书库中还有另外一部分。”

也行,正好我也想知道为啥这把剑会在我手里觉醒。

我正想点头答应,之前那个迎接我的使者却突然开口了:“大人,陛下已经传召让您进宫面圣,您不是要让陛下等您吧!”

哦……

这下我算是反应过来了。

这是要逼我站队啊!

帝国在成立之初的时候是在天启教会的帮助下才站稳脚跟的,所以被定为政教合一的国家。然而两百多年之后的今天,这种关系早就变得很微妙了,皇权派和神权派始终在明争暗斗,即便我远在佩尔西斯,对于这种情况也是很清楚的。原本我算是个皇权派吧!至少我对于皇帝还是有所敬意的,但是这也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这把圣剑,我现在大概尸体都已经凉了。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吾主救了我。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相信那是什么赐福或者信仰之力。

首先,我一点都不虔诚,从小到大我就没做过几次礼拜;其次,我一点也不正义,因为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作为一个军人,命令下来的时候管它是神是鬼都要杀,老爹作为圣骑士的时候,也没见他给过教会好脸色。

就本心上来说,我是不想玩什么站队的,但我现在的状态,不表个态,某些人会寝食难安吧!

“我随便。”

当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教皇和皇帝的使者都愣住了。

是啊,没错,我随便。

我现在对于教会和皇家都没啥好感,而且我又没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你们,为什么要做这道选择题?现在是你们求我才对吧!想得到圣剑的力量吗?好啊!来拉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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